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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杀手和女巫（第1页）

“我能不能问一句。”罗伯特起身，眼睛看向帕尔芬，“那个安德列耶夫事务所是什么？”

“那是一些弗萨克人建立的事务所。”帕尔芬回答道，“那里主营一些从遥远的加尔加斯运来的来自于白鲸的材料，我，罗戈壬家，有一家公司。它依赖于那些白鲸出产的鲸油，才能制造出一些精密的、应用在机械上的元件，——加尔加斯就是出产这些材料的地方，它在海洋上。”

罗伯特仍然有着疑惑和顾虑。这个名字有太过浓厚的风格——来自某个北方民族的风格，他控制不住自己对这方面有一些更加激进的想法。

“罗戈壬先生，感谢您的邀请，我十分乐意去您的府上拜访，不胜感激——”罗伯特沉默片刻，“好吧，我的名字叫做艾迪欧，艾迪欧·福葛。”

“蒙您喜欢我，如果来得及的话，我会到府上拜访的——甚至有可能就是今天。坦率对您说，我也很喜欢您，在您讲到那副宝石耳坠的时候。我也很感谢您允诺为我添置衣物，因为我很快就需要它们了。现在我接近身无分文。”

“钱会有的，到傍晚就有，来吧！”帕尔芬大声嚷道，“哦，福葛……你确实是来自迪西的人啊，贝克兰德这里，几乎没有人喜欢‘福葛’。”（注）

“不，不。我还有别的事——罗戈壬先生，我还有别的事。”罗伯特沉默片刻，“啊，说了这么多，我竟然还不知道您的地址！能否请您和我说一遍？”

“哦，这是我的过错，竟然还没有告诉你这么重要的事！”

帕尔芬伸手摸了摸衣兜，从里面摸出来一张泛黄的、陈旧的名片，“这是我曾在公司任职时候留下的名片，上面的地址就是我现在的地址。来吧，我的承诺永远有效——这是一位鲁恩绅士的承诺。”

罗伯特接过那张名片，略过了名字、介绍、职位，把目光汇集在最后一行。

地址：贝克兰德，西区，胜利路，十三号。

……不会吧，这么巧吗？

罗伯特嘴角不由抽动，但是没有声张什么。考虑一下时间，说不准，他还曾目睹过面前这个人他父亲的尸体……

——虽然他也说不准那时特莉丝是不是就在那个位置。

罗伯特向他告罪，随后就和他分开。他可不想以‘客人’的身份在胜利路十三号举行仪式，那样的话很容易被他们的仆人撞破。

而，如果偷偷潜入，就很容易在那些仆人不会巡逻的死角找到突破口。

当然不会在白天，虽然特莉丝没有特意说明时间，但是‘太阳’这个‘永恒烈阳’的投影，对于普通的魔女留下的信息而言也会是恐怖的打击。如果他在白天举行那种仪式，她留下的信息很有可能被其湮灭——

但是在这里，他也不是什么都做不了。

他还可以去丰收教堂看看，普路同是不是在那里。

罗伯特下了地铁，稍稍辨识方向便沿着主要道路走向大桥南区。丰收教堂在那里，作为整个贝克兰德唯一的大地母神的教堂，那个位置是在地图上有标注的。

从西区到大桥南区，并没有一个十分明确的分割线，但是确实可以明确体会到两方的不同：大桥南区的人在行动的时候并不十分严肃、内敛，鲁恩王国传统的‘含蓄’还没有渗透到他们这里。

——嗯，他之前遇到的那个算是意外吧？首先是家里有产业和外国接轨，然后是他本身也曾在别的地方居住了一段时间，两方面因素共同作用下产生了那样一个特殊的人……

罗伯特摇摇头，把脑海中的思绪清理掉。他要去见那位乌特拉夫斯基主教，无论他能不能见到普路同，那位主教还是要见一见的。

他是战士途径的非凡者，如果罗伯特后续在贝克兰德搅起风雨，他是避不开的一环。本地的非凡者部队一定会邀请他来主持寻找工作甚至带领队伍直接来捕捉他——

所以罗伯特必须要先确定他的状态，如果利益交换无法完成的话，他需要诱导乌特拉夫斯基主教内心的那个第二人格吞噬他的表人格，以此来确定他自身的安全。

罗伯特脚步匆匆，没再多看周围的风景。一直到那个由麦穗、鲜花和泉水构筑的婴儿形象的圣徽出现在他的视线中，罗伯特才慢慢停下脚步。

他慢慢走上前去。教堂大门紧闭，侧门却敞开。罗伯特在思考，他是自己推开大门还是从侧门走进去，这两种方法哪种更合适一些——

“罗伯特！”

身后扑来的躯体带着一缕香风，缠绕上他的鼻尖。

它不像是罗伯特曾经嗅到过的雪伦夫人那里会直接勾起人心底繁殖欲望的香风，而是另一种，仿佛丰收麦田里最让人心情沉醉的香风，仿佛山野落下新雨后泥土自然弥漫出的香风——

而，既然罗伯特已经把这种香风和雪伦夫人作比较了，它属于谁自然不用多说。

“啊，普路同——真的好久没见了。”

罗伯特没在意抱上来的软糯躯体，而是向背后伸出手去抚摸她的头发。他没有反应过来她的拥抱，是因为那本身就不含有恶意。

“很久吗？大概……”普路同松开双手，“将近两个月？似乎并不是很久。”

“那是在你看来。”罗伯特转过身去，面向普路同。

他的两个月过的异常充实：平均下来，一个月消化掉一个序列的魔药，半个月阻止一次邪神降临，两个月进行一场‘神战’，除了‘充实’两个字也没有什么别的能说明这件事了。

但是他其实不怎么想抱怨或者吐槽。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普路同，询问道：

“你在这里的生活还好吗？这里的大地母神的教堂应该没有苛待你吧？”

“没有呢，乌特拉夫斯基神父对我很好，还给我讲解教典呢。”普路同眼眸中闪烁着温和、平静，仿佛大地一般‘母性’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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