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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一步(第1页)

今天的回忆,在去往学校的路途中写下。

人要想去一个地方,就必须一步一步走,人生亦是如此。我们永远都处在旅途中,哪怕是死亡也不是终点。

想来想去一岁之后的事情,零零散散。在记忆深处那些散落在时光中的碎片翻找时,不过是一步步的时光印记。

乘着时光的大巴,我仿若看到母亲因为生完孩子没有休息好,落下了颈椎病的病根儿。

没有办法继续裁剪,她又去找工作。

母亲说,那时候没有工作的她仿若失去了全部的力气。

生活本就清苦,人生的路更是漫长,一个人存在的意义不过是安心做几件事,专心爱几个人尔尔。

母亲对父亲失望过,如今又没了事做,大概人生至苦也不过如此。

我从小就不喝奶粉,母亲知晓,但损了身子的她根本无法喂养我。

“日子清苦,大人都养不起,遑论你这痴儿。我这公婆,但凡有一丝悲悯之意,这孩子就不会两岁都不长头发。”

我幼时,时常听母亲这样向别人说。那未知晓苦愁的年纪,总好奇的却是我曾经是个光头。

如今想起,竟有些好笑。我问母亲要幼时的相片,母亲便十分没好气的回我,说是祖母拿走了扔了也为可知。

我笑着说怎会,母亲张口便答:“她从小便对你全无笑模样,这我是知道的。”

我回她,那天去祖母家是看到了的。

祖母,总惯将照片压在写字台上的玻璃下面。那天我去祖母家,就在我们一家三口曾经住的小屋子里,我见到了母亲说的那张照片。

瘦小的孩子,将将可以站起身来,鹅黄色的小裙子,痴痴的笑着。

那光溜溜的脑袋,更是引人注目。并非是没长头发,而是头上有一层细小的绒毛状的淡黄色发丝。

营养不良而已,看起来却像是孱弱的紧。

我在玻璃下看到了很多照片,甚至有祖母和她的母亲。祖母的故事,以后再讲。

话讲到这里,我似乎有点明白祖母这个人了。那些被放好摆正的照片就是印记,有关这个家的印记。

大堂姐的照片,我的照片,堂哥的,父亲的,姑姑的甚至有许多我未曾见过的面孔。

祖母的爱,其实就藏在这儿。这些孩子中,她最不喜欢我,却将我的照片留住。

后来听她讲到了从前,我仿佛看到了,我这从小便记恨的祖母,从前未尝不是个柔情似水的善良姑娘。

可这人生之路,去路迢迢,走着走着便也不再记得来路。

回头去看,那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留下几缕“烟火人间”。

回去的路总是坎坷,像今时今日坐在车上的我。看着窗边的风景,心中却总有一缕离家的愁丝。

上车之前,母亲叫我去看看祖母。我没去,不是因为不想去。而是因为,我的祖母在我心里,仍是自她自己嘴里说出的可爱姑娘。

上次去时,她赶着我回家。我想人已迟暮,便也不愿将这萧瑟之景叫与后人观瞧。

这就是旅途,也是时光的印痕。早前也曾“健步如飞”,那一夜也曾梦见自己风姿绰约,难见半分愁容,如今“步履蹒跚”也愿山河静好,静等一个安稳人生。

一步而已,岁月却也难逃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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