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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间的门口,他停下,她低着头,默默走进去,他在他开门时就转身了,看不到她瞬间涌出的泪,她关门,站在洗手台的镜子前,安静地看着镜子里决堤的眼泪。
她努力了八年,他连话都不愿意跟她多说一句,为什么在她那么脏了之后对她那么好?她被那么多男人碰过,那样丑陋的一切,全部都被他看到了,他会不会觉得很恶心?在他面前,好像穿着衣服和没穿衣服一点区别都没有,一点也掩盖不了曾经在她身上发生过的事,越是继续面对他越是在折磨她,她好脏好脏…
“我靠!刚刚的照片你看了没有?”
“看到了。”
洗手间的隔间里突然传出两个女人的声音,她拧开水龙头,洗手,洗脸。
“太劲爆了,你看他们手牵手的样子,你说他们会不会有奸情?”
“怎么可能啊!赵小姐是他的侄女,赵律师不是这样的人。”
洗脸的动作一顿,她动都动不了。
“赵大律师那么单纯,可能是赵小姐勾引他也不一定,我们赵大律师洁身自好这么多年,一直都只有沈韵一个女人,跟别人握手都不愿意多一秒钟,而赵小姐私生活多精彩呀!…仔细看一下,他们还挺般配的,豪门乱伦不是很平常的吗?我的赵大律师,可能也沦陷了,唉…”
另一个女人停了几秒钟,笃定地说:“赵小姐不是这样的人。”
“你怎么知…”
女人的话突然被敲门声打断,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雪瑶,在吗?”
她赶紧开门,出门关门,看到他担忧的眼神,对他笑了笑:“叔叔,我好了。”
她的笑…就像病重的人,红着的眼眶,苍白的脸色,虚弱的表情,水珠挂在她晶莹剔透的脸上,还有几滴顺着发梢落下,她装作好像没有发生过什么的样子,他担心她是不是想不开,在洗手间里做过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淡淡地却不容拒绝地说:“不要让我担心你。”
她一向很听话的,他说什么她都听,她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默默等着被处置,那个男人说过的,她很自卑,小小的纤瘦的女孩,越是这样越让人心疼,他拿开手,牵着她去茶水间,用干净的马克杯倒了一杯温热的水,一手牵着她一手端着杯,回到会议室,他无视所有人的目光,她却做不到,每一道目光都像一把刀,一刀一刀都在凌迟着她,她臭名昭着了,还败坏了他的名声,她该怎么办,才能换回他的平静?…
他把她按在椅子上让她坐好,接着把手里的杯递到她面前,她呆呆地看着他,原来他倒的水,是给她喝的…
“会议可能会很久。”
他希望她能有多一点生气,好好照顾自己,见她没有接,就想放在旁边的小玻璃桌上,她慢慢伸手,接过,很慢,就像快要枯萎的花的一样,他直起身,手放在西装外套的纽扣上。
她呆呆愣愣地看着他的动作,他脱外套的样子,很优美,缓慢又沉稳,拥有让人怦然心动的气势,她像被催眠了般,移不开眼,连眼眸都变得朦胧,直到带着他的体温的西装外套披在她的肩上,她才猛然惊醒。
“叔…”
他按住想站起来的她,说:“听话。”
她不敢不听话,那几个男人的目光,已经变得很猥琐了,他和她的“甜甜蜜蜜”,让他们忘了她的叔叔是怎么样的人,他们真的把她当成可以随便上的女孩,他们想对她…
脑子里开始回放着她被那些面具男人们的画面,所有人都围着她,看着她丑陋的样子,她害怕,明明这里的人都是很好的,为什么在她受过伤后,会对她露出那样的表情…
他背对着那些人,没有看到他们的表情,看到她的视线落在他的身后,缩着小小的身体想往后退,低头不敢再看的样子,让他心一抽,猛然转身,看到他们来不及收起的猥琐,怒火差点吞噬他的理智,淡淡地冷漠地说:“谁敢对她无礼,我让他一辈子都不好过。”
如果一个很可爱很诱人,对她很有好感女孩,是个很随便的人,没有哪个男人会不想一亲芳泽,他们只是在对她发出“邀请”,赵亦的话让他们都怕了,赵亦一向很有威慑力,可是对他们从来没有说过这种威胁的话,更重要的是,他绝对有能力办到他所说的。
直到他们都低头不敢再看,他才收回冷冷淡淡的目光,对她说:“别怕。”
不管那些吃人的妖怪怎样对她虎视眈眈,都有他在她身前,为她扫清一切。
“嗯。”
她强迫自己微笑,点点头,都是因为她…
她的笑让他松了一口气,准备继续开会时,又想到了什么,把办公用的笔记本电脑和平板电脑连同他口袋里的手机掏出来,全部搬到她的面前,淡淡地却不容置疑地说:“无聊就玩这些。”
因为用心,全心为她着想,所以体贴,担心她会渴了冷了无聊了,外人惊讶于他突然有了的温度,他一点也察觉不到他的变化,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这样的一天,他那么近距离地接触她,他光明正大地对她好,可以看着她不需要避开目光让自己不沉沦,可以牵着她的手,可以和她说那么多话,如果没有过发生在她的身上的事,该有多好,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了无生趣,随时都想离开他…
他有些强势,硬是把东西塞给她,白天还想说什么,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了,她好想告诉他,她的世界里,有他就够了,根本不需要这些东西。
他终于回到座位上继续开会,和别人讨论案情,说着说着,总会皱着眉分出几秒的注视给她,和她手里的马克杯,让开会的其他人很不自在,她看了看杯子,又看了看他,慢慢试着端到唇边,喝了一口,正在听着别人说话的他忽然对她一笑,无声地说:“乖。”
完全没有去想众目睽睽之下这样做有多容易让人误会,她被一道来自天堂光击中,好像她身上所有污秽都被祛除,心里被他那一个瞬间完全填满,幸福感满满的快要溢出来,她也不自觉地笑着,羞羞怯怯,清纯干净,就像雪山上不染尘埃的花,散发着令人心都变得柔软的仙气,洗涤世上所有肮脏。
在座的所有人都震惊,明明是叔侄,这一刻却般配得好像是天生一对的恩爱夫妻,浓浓的情意在两人之间迸发,甜到所有人心里,心里装着满满的羡慕,为他们刚才的思想而抱歉,她明明还是那个乖巧单纯的好女孩。
他从来没有见过她那样的笑,他有短暂的无法思考,她的笑烙印入他的心里,乖乖怯怯的女孩,纯洁到不容人亵渎,他的整个人因她而柔和,只要她能好好照顾自己,他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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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alise的珍珠,还有我没有看到的送珍珠的和打赏的宝贝们,谢谢!这一章大家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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