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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极北（第2页）

“叫我……结娜就好了！”

没有多余的话语，这对于镜河来说就是最好的回复，因此他并没有放弃给结娜送来食物，没有人告诉他这样做到底是不是对的，但从结娜的反应来看她并不讨厌镜河。两人的相处时间虽然比较短暂，但两个失去了家园的孩子很快便了解了对方，信任的桥梁在不知不觉间构筑而成，结娜逐渐接受了镜河的帮助，不仅如此，她偶尔也会接替镜河的角色外出寻找食物，他们经常会因为找不到食物而饥寒交迫，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但当二人相互依偎着取暖时，他们总能从彼此的悄悄话中找到活下去的勇气。

回忆到这，镜河已经走到了木门旁，将杯子早已冰冷的水倒进了的花瓶里，哪怕是冬天，花瓶里也插有花朵。

外出觅食的某天，镜河从外界回来的时候给她捎了一束紫色的不知名小花。

“镜河，这个花？能吃吗？”

结娜不解地侧着头问他，说罢正要撕下花瓣往嘴里塞，镜河及时制止。

“既然不能吃，那为什么不惜冒险也要把它摘回来呀？听说巡视的修女很讨厌花。”

说到后半句时，结娜故意压低了音量。

“我小的时候重病在床，母亲曾摘过不少这样的花朵插在床边的花瓶上，这种花的名字叫“罗曼莎”，即使是冬天也能够盛开，摘下来哪怕是枯萎了也能长时间维持原状，对我来说象征着温暖与明天的阳光……”

“明天……我们还有明天吗？”

镜河微笑着向她点点头，“小的时候我被病魔缠身，每天都非常难受，想着哪一天可能就这么离开这个世界了，但母亲却用罗曼莎的故事一直鼓励着我，罗曼莎看上去如此娇弱却能够在恶劣环境中存活下来，甚至绽放出这么鲜艳的色彩，我们肯定也能做得到！”

镜河将花朵轻轻的夹在了女孩的发梢上，随后又学着父亲的口吻略带羞涩地说：“只要你愿意相信，我以后每天都会给你找来吃的，要是别人欺负你我会像父亲保护母亲那样挡在你前面，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就连神明也不行！”

听着镜河的话语，结娜轻轻点了点头，又大又圆的双眼蒙上了星辰般晶莹的泪光。

“怎么了，我说了什么让你难受的话吗？”

镜河笨拙地翻找口袋，最终掏出唯一干净的手帕递给她，结娜接过手帕后擦去了脸上的泪水。

“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相互依靠，在以后成为家人吗？”

结娜破涕为笑，脸上泛着红晕。

“家家家家人？是像父亲母亲那样结为夫妻吗？”镜河的脸红的滚烫。

“白……白痴，我们还小！还不到谈论那种事情的时候呢！”结娜批评道，脸更红了。

“对不起！”

镜河十分担心因此被对方讨厌，低头便要道歉，结娜却在随后露出了暖心的微笑。

“可以吗？”

镜河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随后结娜抬起镜河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下去，直到留下了一个明显的印子才松开口。

“你干嘛？”镜河惊吓地往后退了半步，但并没有推开结娜，“是太饿了吗？对不起，这几天都没能找到食物……”

“有点……但是放心吧！我无论多饿都不会吃你的……”说着结娜缓缓松开了镜河的手臂“这是我留在你身上的印记，印证着我们从今天起正式成为家人！”

看着结娜的笑容镜河顿时安心了不少，虽然境况并没有改善多少，但这一次他感受不到笑容里的一丝苦涩。

“嗯！”

对未来的期待在心底重新萌生，那种感觉镜河到现在都还记得，从那天开始，他们彼此成为了新的家人。

此地不宜久留，修女的谈话中镜河若隐若现听到了对二人不利的话题，或许在别人眼里，这俩孩子尽管还小，可终究是异端，镜河逐渐意识到，留在教会里早晚会被排斥甚至是抹除，逃离教会才是唯一的出路。

“结娜你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教会的食物呢？虽然我也有我自己的原因……”

“我做不到……他们和那些叫‘元素之灵’的杀人犯是一伙的，他们合谋害死了我的所有家人……我哪怕是饿死也无法接受仇人的食物，当时还曾想过，如果饿死了就能化作恶鬼向他们索命，直到后来你出现了。”

听到了结娜的话后，镜河先是怔住了，随后开始收拾起行李，就连结娜仅存的几件衣服也塞进了袋子里。

“你这是干什么？”

“我们的想法是一样的！也正因如此，我们才必须活下去，为了逝去的亲人，为了复仇！”镜河激动地握住了结娜的手，凑到她的耳边低声说：“听好了结娜，不久后灾后秩序就会进行重组，我并不清楚具体会发生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我们的想法与他们完全不一样，是他们口中的‘异教徒’，我们是不可能会被他们重新接纳的，而最坏的结果就是被架在火堆上烧死……趁他们还没察觉，我们得尽快行动！”

“可是到处都是信仰神明的人，我们又可以去哪里呢？”

“不清楚，但是我已经有了大致的方向，北方。”

这种流离失所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他们来到卫层以北末端，来到了这座因雇佣兵和猎人而臭名昭著的城域萨尔普，这是一座规模不小的城域，平原的一侧呈带状向外扩张。作为关外之地，进入萨尔普还需通过两扇由奇矿铸造的坚固城墙，分别是玄武关隘与朱雀关隘，入关后向北眺望便是以灾灵为名的艾斯卡德山脉，山脉常年覆盖着皑皑白雪，那是萨尔普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然壁垒，山的另一边是镜河不曾看过的景象，常年笼罩在浓雾中，传说那是迷失之海——万静海的源头。

之所以选择这里，其“臭名”却是一个重要的原因，萨尔普有着全卫层最危险的武器与雇佣兵，但也同样意味着城域内有着整个人域数一数二的匠人，只要接触到锻造这一门手艺，就能为自己打造一把适用于讨伐灾灵的武器。

而另外一个原因也非常简单，“降临日”过后，大部分的灾灵都销声匿迹，但在修女的交谈中，镜河还是有意无意打听到了萨尔普中有关灾灵的传闻，而且还是传闻中极度危险的霜暴灾灵——艾斯卡德，在冰寒深处，所有生命都将凋零，万事万物都将停止运转，甚至连时间的概念也会因此颠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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