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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景州春旱(第1页)

陈之彦入越州州府监狱第十日忽然暴毙的消息,传入宋廷澈耳中。

经仵作验尸,死于中毒,全身散发苦杏仁味,却未知是何毒。

遂寻了本地最懂毒理的大夫,查后言此毒似为前朝坊间失传的山埃,炼制困难,成本高昂,极微量即可致死。用它杀人大约是因为此毒罕有,不利查证。

陈之彦中毒身亡后,查找他背后位于宜安京城的靠山之事也就更棘手了,现下又无其他实质性证据,只好先以陈之彦为平鹰县官盐走私之主谋断案作罢。

但此事牵扯至京城,宋廷澈不得不放在心上,盼某一日再发现些许线索以解其迷。

时间转眼来到九月,越州西南部的景州,其大片地区的稻谷因多年少见的大春旱导致颗粒无收,而去岁收获的粮食去掉税收及日常食用已所剩无几,故而越州城开始出现小规模的流民。至九月中旬,大批流民涌入,城内一片混乱。

春旱时期,景州州府已向朝堂上疏奏明情况请求拨款、减少赋税以及调派粮食赈灾,因当时只影响作物生长,百姓仍可靠去岁收获的粮食继续生活。

朝廷派人下来核实情况后,就拟了赈灾计划,盖了皇印,着宣抚使印怀民及景州州府一一差办后记录在册。

理论上春旱后灾情应该得到控制,景州百姓即便不能顿顿足食,却也不至于为寻食物流落他乡,其中必有蹊跷。

越州知州苏广卿眼见难民大批涌入越州城,即刻上疏禀明灾情来龙去脉,望朝廷派人派粮赈灾救民。

因此事本应在今年在春季得与妥善解决,结果秋后又起,遂惹得龙颜大怒,急遣御史台至景州查案,因景州州府有徇私舞弊之嫌,又因越州查出平鹰县私贩官盐一事有功,且景州难民多流落至越州,故派越州知州苏广卿协助审查此事,景州州府所有人员一律原地待命,非令不得外出。

钟清月某日游街,看见许多衣着简陋的难民蹲守街头,差人去问了原因,得知邻州春季大旱,庄稼没有任何收成,百姓食不果腹,故逃亡至今年尚算风调雨顺的越州避难。

钟清月回到自己住的别院前,先至知州府衙见了苏广卿。

在书房见到苏广卿后,钟清月略微颔首,说道,“苏大人,景州难民流落此地,几日已聚数千之众,不见减势,且多为孤寡老幼,实为凄惨。我愿以男儿之身,在城外搭建粥篷为百姓施粥,尽一份绵薄之力。”

苏广卿闻言,拱手道,“宁安公主有体恤劳苦百姓的仁爱之心,实乃景州之幸、大衍之幸呐。公主施粥赈灾期间若有任何不便,老夫自当鼎力相助!”

钟清月福身回礼,后与苏广卿商定完所需资源、任务分配以及一些其他细节,已至天黑,便告辞离开府衙回住处了。

赈灾及春旱灾情审查的两道圣旨颁布两日后,宋廷澈得到消息,急至府衙大厅见苏广卿。

宋廷澈拱手道,“苏大人,此次景州之行,我愿一道前去。”

苏广卿道,“三殿下三思,届时京城御史台也会至景州查案,恐殿下被认出啊。”

宋廷澈言,“无碍,我自有易容之术,再使用化名,可保万无一失。”苏广卿见宋廷澈目光坚定,言辞恳切,遂答应下来,并承诺安排暗卫保护宋廷澈周全。

他们计划一日后宋廷澈作为越州知府亲信,化名易清,同知州苏广卿,从越州城启程赶往景州,与御史台一行人会合,辅查灾情实况及背后原因。

启程前一日,宋廷澈派人口信给钟清月,请她至对影楼小酌,钟清月应邀。

钟清月按约定时间到达对影楼二楼雅间揽月阁,进门便看见宋廷澈端着茶盏送至嘴边,浅抿一口。

钟清月笑着快步至桌边坐下,道,“三哥明日可是要去景州查春旱的案子?”

宋廷澈说,“清月现在消息怎么这么灵通了?以前玩传话游戏,清月只能扮演看传话内容的角色,然后第一个用口型传话,清月那一队才有可能赢哦。”说完轻捏了捏钟清月的耳朵。

钟清月又恼又羞,脸颊乍红。但旋即又正色道,“不开玩笑,三哥此去定要万分小心,不似上次平鹰县一案,是便装暗访,且县内之人不识三哥面貌。但此事牵扯重大,父亲派人下来明面审查,即便三哥使用化名和易容之术,也需时刻谨慎被熟人识破,更重要的是莫让不轨之人伤了你。”

宋廷澈闻言道,“清月变聪明了,猜出三哥会易容和使用化名,看来真的是长大了。”

不顾钟清月盯着他的紧锁的眉头,又言道:“清月放心,我自当万分小心全身归来,不仅仅是为我自己,也为了清月别再伤心第二次。”

说罢又继续说道,“好了不说这个了,吃饭吧。我估计清月担心城内外的难民,食不知味,便只点了对影楼特色的清淡素菜,量也不大,不会浪费。”钟清月点了点头。

两人吃罢,宋廷澈将钟清月送回至别院,便回知州府衙准备明日出发审查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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