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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华衣（第1页）

贵妃的请帖送来时，寒雪正在和慧芝一起陪着于妃在院内的大松树下绣荷包。

时已盛夏，寒雪的个子也悄悄长高了些，于妃赐的衣裳的折边又放了一格。她的眉眼越发清丽，下巴却尖尖的惹人垂怜。

突然小董子咚咚咚咚地跑了过来。

“娘娘，贵妃娘娘宫里来人了。”

于妃一怔道：“人呢？”

“递了这个帖子就走了。”小董子把手上一张洒金的花笺递了过来。

于妃放下针线活，展开看完，见寒雪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微笑了笑，递给了寒雪。

花笺用香薰过，展开一看，洒金的底子，写着寥寥几行字，大意是七月初九是贵妃的生辰，邀请于妃来做客。

寒雪捏着帖子看过几遍，贵妃的字没有于妃的好，用的纸和墨却是最上等的。

慧芝从旁看了一眼，问道：“娘娘要去？”

“是。”

“可是这几年贵妃过生日从来没请过您，为何今年来给秋霞宫下帖子？”

于妃清亮的眸子越过树顶，投向碧蓝的天际，才道：“当年我们进宫时，也不过十六七岁，如今她三十了，想让我看看她如今的盛宠吧。”

慧芝似乎也回忆起了还是少女时的自己，陪伴着于小姐一起入宫的岁月。她难得地笑了笑：“那年小姐才十六岁。”

“可不是，玉桃十七岁，锦时才十五岁。”说到最后一个名字时，于妃的眼神暗了下来。

“如今只剩下锦书和玉桃，那年说好了到我们三十岁的时候，必在宫中风光无限，现在，却只有玉桃兑现了。”

“娘娘，不如您别去了。”慧芝担忧地皱起了眉。

“去，也是去一回少一回了。”于妃说罢握住了心口，似是心痛病又犯了，慧芝让寒雪扶于妃进屋，自己去小厨房熬药。

“娘娘，能带寒雪一起去吗？”寒雪扶着于妃慢慢往屋里走。

于妃看了她一眼，平静无波的眼眸里露出一丝笑意：“寒雪也想去看热闹吗？也是，你进宫来就没怎么出过这秋霞宫。这一回，就你陪本宫去吧。”

那一日她们吃过午饭就开始换出门的衣裳。

前一天慧芝已把于妃要穿戴的衣裳首饰都准备好，等于妃装扮上，寒雪惊异于原来于妃点了胭脂水粉，戴上金钗翠饰，竟也有艳丽的一面。不同于那天看到贵妃的美艳逼人，于妃的美就像秋日午后的枫叶，冷艳中带着萧瑟。

“寒雪也梳妆一下，这件衣服不好看。”于妃笑道。

寒雪的心跳得快了起来，她正犹豫要不要向于妃提，借一件她的衣裳穿，于妃却主动说了。

慧芝按于妃的吩咐，取了一件绛色衣裳，让寒雪换上，那衣裳袖子宽大，垂下时，寒雪的手完全被遮住，行动之间却隐约露出皓腕。又从首饰匣中找了一对红玛瑙耳坠替她戴上，发髻上点缀上几朵银色梅花发钗。

这一切妆饰完了，于妃十分满意：“寒雪真是个小美人儿。”

倒是慧芝有些担心：“出门穿娘娘的衣裳，是否与礼制不合？”

“不怕，这件衣裳并没有什么出格的，只是料子有些来历。”于妃轻轻抚摸了一下寒雪的袖边：“这个料子，俗话都叫它‘浣溪纱’，传说是西施故里产的，早些年多有进贡，故而本宫这里做了几件。”

寒雪忍不住抬起手腕，那纱做的袖子如流水一般从腕间滑下，隐约看得见一截玉色的手臂。

寒雪一经穿上，都不想脱下了。

于妃看出了她的心思，笑道：“拿去穿吧，如今胖了，也穿不下这年轻时候的衣裳。”

“娘娘，您别把她给宠坏了。”慧芝有些不高兴。

“在这里也只有本宫宠一宠你们了。”于妃轻轻笑道，“若是凌儿与我们同住，还轮不上你们受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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