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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第1页）

&esp;&esp;“是吗。”

&esp;&esp;花非花奇异地笑了一下，那笑里有种说不出的意味。

&esp;&esp;“那你还真是……不该去修无情道。”

&esp;&esp;“你这话什么意思？”

&esp;&esp;白飞鸿看着他，微微蹙眉。

&esp;&esp;“没什么意思，陈述事实。”

&esp;&esp;花非花一甩衣袖，大踏步地往前走，他走得又快又急，虽然声音里带着笑，那笑下又压着压不住的怒意。

&esp;&esp;“你会后悔的。”

&esp;&esp;他抛下这样一句，便不肯再说什么了。就算是朋友，骤然被说上这么一句，白飞鸿也忍不住生气，但她这些年的情绪起伏日益淡薄，这怒火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便平息了。

&esp;&esp;末了，她也只是叹了口气，说了一句。

&esp;&esp;“我不会后悔。”

&esp;&esp;那是陈述的语气。

&esp;&esp;花非花只是回以一声嗤笑。

&esp;&esp;“你一定会后悔。”他的语气十分笃定，步子也迈得很快，“要是为了报复什么人也就罢了，为了保护别人去修无情道……哈。”

&esp;&esp;他蓦然停下脚步，回过身来，盯着白飞鸿的眼睛，他的目光亮得妖异，如同火在烧。

&esp;&esp;“你想过没有，白飞鸿。”他问她，“无情道的第一重境界是无我，第二重境界是无念。待到你修到了第二重境界，你还会记得今日的初衷吗？”

&esp;&esp;他逼近她，眼里的毒火越烧越烈。他不笑的时候素来很有压迫感，此时更是像一把刀，几乎能刺到人的魂魄深处来。

&esp;&esp;“你以为修无情道是什么好事吗？到了无念之境，你自己的情绪、意念、欲求都会消失，到了那时候，再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他的声音里几乎带上了恳求，“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你不知道修到无念之境以后人会怎么样——”

&esp;&esp;花非花无法再说下去。

&esp;&esp;因为白飞鸿冲他摇了摇头。

&esp;&esp;“我知道。”她甚至对他微笑了一下，“谢谢你，花花。”

&esp;&esp;于是，花非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esp;&esp;她知道。

&esp;&esp;他想。

&esp;&esp;她居然知道——在知晓一切的前提下，选了那么一条路吗？

&esp;&esp;白飞鸿没有觉察到他此刻心中的惊涛骇浪，只是像安慰一个寻常的朋友一样，轻轻拍了拍花非花的肩膀。

&esp;&esp;“你不用为我担心。”她甚至反过来安慰他，用连自己都不信的谎言，“你忘了吗，连掌门都夸我是修这条道的天才。他说他从来没有见过天赋像我这样好，进阶这样快的——连掌门都这样说了，我当然不会出事了。”

&esp;&esp;——她是理所当然、高高兴兴的，把自己的一切都献了上去，只为了换别人的平安喜乐。

&esp;&esp;花非花看着白飞鸿，许久许久，他面上骤然破开了一道冷笑。

&esp;&esp;“傻子。”他像是全然失去了劝说的兴趣一样，转过身去，“随便你。”

&esp;&esp;而在前方，猫妖的气息已然近在咫尺。

&esp;&esp;白飞鸿与花非花都停下了脚步。

&esp;&esp;在前方的黑暗之中，传来野兽时断时续的喘丨息，那喘丨息是从喉中压出来的，带着胁迫般的低鸣，只是到底受了伤，不免显得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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